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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 如果我不做雕塑,可能会去做栋笃笑 一

一一

2013-09-22 09:04:26  来源:新快报 收藏周刊记者:赵旭红

 


当年,在广美雕塑系当学生的许鸿飞已经能接揽很多雕塑工程,他的生意头脑有多好?毕业的许鸿飞,本来已经被告之准备留校做老师了,为何最后却被挤出来?坊间传闻,许鸿飞每接一单工程都会从四川空运一个女人作酬谢,是真的吗?

 

对于这些流言蜚语,现在的许鸿飞已经表现得很淡然。

 

从头到脚一身名牌,爱手执烟斗戴墨镜面对镜头摆酷的许鸿飞,私底下其实很随和亲切,甚至不善言词,但说起笑话却让你捧腹。十多天的时间里,收藏周刊记者以随团的身份近距离接触,由此对这个雕塑界的“传奇”人物有了更深入的了解。是非总围绕着传奇,成为包裹传奇的“外衣”。关于他的流言,许鸿飞直言不讳,甚至主动抖出,有些故事还是第一次向媒体公开。

 

谈人缘

 

我更喜欢跳出圈子寻找朋友


把圈子内的利益让给圈子内的人


收藏周刊:您在广美雕塑系当学生时,已经能接揽很多雕塑工程,是人缘好和勤快的原因吗?

 

许鸿飞:我一直喜欢交朋友,尤其是圈外的朋友。读雕塑系时,我经常跑到油画系、教育系甚至国画系等圈子玩,从系主任到老师及同学都与我很熟,当时还被误为是油画系的学生。我既勤快又点子多,老师们接到的雕塑或设计装修方面的工程,都很愿意找我帮忙。读书期间,在校的学费和生活费不仅能自己解决,还能承担两个妹妹在广美附中学习的开销。

 

现在,我交往最多的还是雕塑圈子以外的朋友,我觉得,圈子内是利益和是非纷争集中的地方,因此,我更喜欢跳出圈子寻找更大的空间,把圈子内的利益让给他们。

 

收藏周刊:您如何概括自己的性格?

 

许鸿飞:我想,如果我不做雕塑,可能最适合的是做讲古佬或栋笃笑。很奇怪,我最怕在大众面前讲话,尤其是官话、客套话。但私底下,与相熟的人在一起,我可以一整天说笑话。讲笑话一定要很到位,有些人说,我来讲个笑话吧,结果没开口自己就先笑个不停,等讲完了大家却笑不出来。笑话好不好笑,要听众来决定。就像我创作肥女人的时候,我不会很表面地把搞笑元素夸张,而会在生活的细节里寻找和提炼幽默的内涵,让观众在品味中会心微笑。

 

谈竞争

 

有同行把我视为恶性竞争制造者

 

事实上我很清楚这里面的原因


收藏周刊:据说您当年准备留校做老师,名片也印好了,为何最后却被挤出来?

 

许鸿飞:我那时尽管已经被告之准备留校任教,连名片也印好了,但有人向学校告状,说我接工程太多,很会做生意,无法专心教学,最终被挤出去了。塞翁失马,焉知非褔,现在我反而庆幸自己能够在雕塑创作上得到更多的锻炼和发展。反观,我有一些当年同一届留校任教的同学,现在还是讲师,体制内的人事纠缠虚耗了他们不少精力,而无暇专注于真正的艺术创作,很可惜。

 

收藏周刊:传闻,你每接一单工程都会从四川空运一个女人作酬谢,是真的吗?

 

许鸿飞:(笑)当时也不知是怎么传的,我觉得很滑稽。为这事,我们雕塑院的老院长还找我问话,求证这个传闻。我当时说,美女?我也想要啊,但是找不到。所以,这事能信吗?一些同行、前辈把我视为恶性竞争制造者,事实上我很清楚这里面的原因。

 

当时接工程时,我很清晰自己的定位,不是艺术家,而是任务完成的配合者。要加风水元素的,要有领导意志的,要怎样改动,都可以接受。你要知道,你不做,有别人做,再不行,甲方可以干脆放件假山上去,就这么荒谬,但必须妥协。想搞艺术首先要有钱,才能保障你创作追求的独立和自由。反观一些同行,把接工程当成是艺术创作,老是放不下艺术家的架子。

 

现在,我早已经不需要接工程了,我的雕塑创作已经能够让我很好地生活。

 

收藏周刊:人们一直在质疑您只会挣钱不会搞艺术。

 

许鸿飞:我知道确实有人不停地拿这说事。记得,有一次要评职称,我和另外三位同行一起接受公开的答辩,其中一位主考官绕着问我,你认为作品挣钱好还是进美术馆好?我想了想说,人人都想自己的作品能进入美术馆收藏,问题不是你说想就能进的。过程中需要不停地学习、实践、提升,当中既要虚耗时间更要花费金钱。我相信所有事情都是水到渠成,到时你想不进入美术馆都难。

 

谈教诲

 

黄永玉告诉我

 

成功有三条:

 

一定的基本功、人缘、运气

 

收藏周刊:黄永玉是您生命中的贵人,他给您最深刻的教诲是什么?

 

许鸿飞:当初我并不知道黄永玉的大名,当时他看中我的一件雕塑,让我割爱,我不肯卖。第二年他又来要买我的作品,我被他的诚意感动,反而将作品送给他。从此,我们成为了忘年交。事实上,我在为人处世以及艺术追求方面,都受到黄永玉很深的影响。他曾经对我说,其实成功有三条就够了,第一,有一定的基本功;第二,是人缘;第三,是运气。十多年前我无意中做了一件肥女人雕塑,黄永玉给了我很多改进的意见,让我再大胆一点、再夸张一点,鼓励我坚持创作有个性的作品。他还给我“布置作业”,让我定期把新作给他看。

 

收藏周刊:您三十多岁就成为了广州雕塑院的副院长,据说是当时全国最年轻的雕塑院副院长。

 

许鸿飞:其实我是为了争一口气才去竞聘的。当时雕塑院想通过我引入新的观念和模式搞活经济。但我最怕开大会,尤其是带着官腔讲话,以往开大会15分钟,我就想办法开溜,最怕被点名讲话。因此,一直在犹豫做还是不做。当时广州雕塑院的老领导找我谈话说,有很多人对你不服,只会忙着去挣钱。我听了,态度马上强硬起来,说:“既然这样,我一定要当好副院长给他们看看,看到底我行不行。”

 

过了没多久,广州雕塑院又竞选院长,但黄永玉就反对我当院长,他觉得,当了一把手,就没那么多个人时间支配了。后来我还是以高票数当选,有领导又找我谈话,说我还年轻,让另一位候选人先当吧。结果一等就是十年。我倒是庆幸有十年时间给我做好自己和专心创作。



赵旭虹